2.1 序幕
我们的历史就是网络国家的序幕。
这并非显而易见。按照我们的描述，建立一个初创社会似乎就是发展一个社区、编写代码、众筹土地，并最终获得外交上的认可，成为一个网络国家。可历史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？
简而言之，如果一家科技公司是先做技术创新，后做文化建设的，那么一个初创社会则恰恰相反：它先建立社区文化，其次才做技术创新。技术创新意味着对未来的预测，而文化创新则意味着对过去的探索。
为什么呢？对于像 SpaceX 这样的科技公司，你首先要从数据中获取到那些不随时间而改变的物理定律，这些定律告诉你原子如何碰撞和相互作用。通过对定律的研究，你可以去做一些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事情。这似乎证明了历史并不重要。但微妙之处在于，这些物理定律也来自于对无数科学实验结果的压缩编码。你并不是从头开始重新推导物理定律的，而是从人类的经验当中学习。为了触达火星，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。
对于一个初创社会来说，我们还没有永恒的社会数学法则「8」，而历史是最接近“人性的物理学”这个概念的学科，它提供了很多关于人类行为如何碰撞和互动的描述，正确的历史研究方法是去压缩、编码无数社会实验的结果。你可以从人类的经验中学习，而不是从头开始重新制定社会法则。 学习一些历史，以避免重蹈覆辙。
这是理论上的论点，而更具观察性的论点是：我们知道，文艺复兴时期的技术革新是从重新发现历史开始的，我们也知道开国元勋们对历史非常关心，在这两种情况下，他们都是通过借鉴过往、向前迈进的。因此，如果你是一个技术专家，又希望在新的初创社会中开辟新道路，那研究历史的重要性，无疑会更加合理。
逻辑上的论点也许是最有说服力的：试想一下，使用 iPhone 可比从头开始建立苹果公司要容易得多。要消费，你只需点击一个按钮；但要生产，你必须了解如何建立公司。同样地，作为一个已建成国家的普通公民是一回事，而从头开始创建一个国家，却又是另一回事。要建立一个新的社会，首先要了解建立一个国家的逻辑，这再一次把我们带到了历史研究的范畴中。
2.1.1 为什么历史至关重要
不使用的知识你是无法真正学会的。沉浸在一种新语言中，一天便可胜过几周的书本学习；尝试用编程语言来构建的一天，也胜过几周的理论学习。
同样，我们所教授的历史是一种应用历史，对于一个初创社会「9」未来的主席、公民、股东和员工来说，这都是一个重要的工具，你每天都会用得到，为什么呢？
历史是从争议中胜出的方式。想想 1619 项目、或大学的申诉研究部门，甚至是报纸上的一些不幸事件。你可能在挖掘加密货币，但加密货币背后的人在挖掘历史。也就是说，成千上万的人在全职从事“进攻式考古学（offense archaeology）”，挖掘近期和遥远的过去，寻找一些他们可以写出来的有用事件，以进一步打击他们的政治反对派。这就是学术版的“翻阅某人的旧推特”。这是将历史武器化、以历史开展反对派研究。仅仅依靠纯粹的逻辑，你根本不可能赢得争论，你需要事实，所以你需要历史。
历史决定了合法性。我们用摩尔定律（Moore’s law）来描述战后晶体管密度的指数级提高，我们用倒摩尔定律（Eroom’s law，又称“爱隆定律”）来描述同一时期的药品研发效率的指数级下降——也就是说，在过去的几十年里，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（FDA）以某种方式主导了药物开发成本的巨大增长，尽管我们的计算机发展迅猛，我们对人类基因组的认知也有了巨大的提升。类似的现象在诸如能源（能源生产停滞不前）、航空（最高速度已经达到巅峰）和建筑（我们今天的建筑速度比七十年前慢）等领域也能观察到。 很明显的是：即使阐述倒摩尔定律，也需要详细的历史知识以了解过去的事情；不太明显的是：如果我们想改变倒摩尔定律，并在物理世界中再次进行创新，我们也需要历史。 原因在于：每一个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（FDA）背后都有一个沙利度胺（thalidomide），就像每一个美国联邦运输安全管理局（TSA）背后都有一个 911 事件，每一个萨班斯法案（Sarbanes-Oxley）背后都有一个安然公司（Enron）。监管是枯燥的，但导致监管的丑闻事件却一点都不枯燥。 这些历史仿佛在为陈旧的法规进行辩护：“如果你改变它们，可真的会有人丧命！”因此，要使物理创新合法化，你需要成为一个反历史学者。只有当你比旧法规的支持者们更了解监管机构的合法化历史，你才能建立一套卓越的替代方案：一种新的监管范式——能够同时解决美式监管国家的权力滥用行为，以及他们声称要防止的权力滥用行为。
历史决定了道德。宗教以历史课为起点，你可能认为这些是编造的历史——但也是历史。无论虚构与否，这些遥远的故事都描述了人类曾经的行为方式、以及他们应该如何行为。这些故事都有所寓意。 政治学说也基于历史教训，这些历史教训也是建制派为自己辩护的方式。宣传这些历史教训的机制是派发报纸，其中大多数文章无关事实与否，而是好坏之分。你可以自己尝试一下，只要看一眼任何机构的头条新闻，你就能立即领悟到它的道德教训意味：某某主义是坏的、我们的政府系统是好的、技术创始人是坏的……等等。如果你再深入一层，问问为什么这些事情是好的或是坏的，你会再次得到一个历史教训——为什么某某主义是坏的？好吧，让我给你上一些历史课…… 这些道德前提机制是一个零和博弈。一个大脑的道德计算能力是有限的，一个社会只能容纳这么多的道德观。因此如果 99% 的人将他们有限的道德意识分配给“努力工作好、任人唯贤好、嫉妒不好、慈善好”这样的原则，你会得到一个不同的社会，一个与 99% 的人相信“社会主义好、文明不好、执法不好、抢劫好”「10」这种古老价值观截然不同的社会。你可以试着想象一下这两套道德价值观没有直接冲突的情景，但根据经验，那些拥有第一套道德价值观的人将倾向于一个创业型社会，拥有第二套价值观的人则不会「11」。
历史可以帮助你发展起一套强大的媒体叙事。当然，你可以编造一个完全虚构的故事，但即使是虚构的故事，也经常有某些历史背景。《指环王（The Lord of the Rings）》借鉴了中世纪的欧洲，意大利西部片借鉴了狂野的美国西部，邦德电影受到了冷战的启发，等等。当然，任何政治秩序合法化的故事，都会借鉴历史。
加密货币的真正价值就在于历史。比特币价值数千亿美元，因为它是一个可加密验证的历史，记录了谁曾经持有多少比特币。你可以阅读《真相机器（The Truth Machine）》，以更详细地了解这一概念。
历史告诉你谁是主宰。为什么奥威尔（Orwell）说：“谁控制了过去，谁就控制了未来；谁控制了现在，谁就控制了过去”？因为历史教科书是由胜利者编写的，无论巧妙与否，都是为了讲述统治机构在与敌人的斗争中取得巨大胜利的故事。在美国，大多数人知道的历史就是 1776 年、1865 年、1945 年和 1965 年，分别对应着独立战争、南北战争、第二次世界大战和越南战争，由革命、世界大战和社会积极运动组成的罐装历史，不可避免地导向于有着更大政治平等的阳光高地「12」。这与苏联人教给孩子们的历史也极其相似——以阶级斗争的视角来解释过往的一切。这使得苏联公民本来正在从社会主义的中间阶段迈向……共产主义！却又无可奈何地被带到了当下。中国的孩子们也在学习着类似的、被阉割的历史，不断强调欧洲殖民者和日本人在历史上所犯下的错误，而刻意淡化毛泽东的错误。甚至任何成功的创业公司都会包装一个创始故事，而忽略其间的坎坷曲折。 简而言之，历史教科书会给你一个英雄般的旅程，来庆祝这些建制派在所有困难中取得的胜利。虽然这些历史教科书也会涉及到一些也许是真的牺牲者，比如，苏联教科书中也涉及了无产阶级受害者的状况，但如果你仔细观察，你会发现撰写历史的统治阶级，通常会宣称自己是这些受害者的拥护对象。这就是为什么获得政权后的第一步往往是改写教科书（点击这些链接），来告诉人们谁才是真正的主宰。
历史决定了你的招聘政策。为什么媒体公司总爱评论科技公司的“多样性”？是因为那些由更多白人构成的媒体公司真的很关心这个问题吗？还是因为在 2009 年传统纸媒收入崩溃后，媒体公司努力寻找商业模式，他们发现了某些词汇能带来流量所以专攻此术，在这个过程中提升他们的股价并抨击他们的竞争对手「13」？毕竟，如果你了解更多历史，你就会知道纽约时报公司（这类评论的发源地）的控制者是奥克斯-苏尔茨贝格（Ochs-Sulzberger）家族，他们从奴隶制中获利、阻止妇女成为出版商，几十年来一直将同性恋排除在新闻编辑室之外。在继承环节也只有三个直系白人表兄弟继任者，最后被选中的出版商恰好还是前任出版商的儿子「14」。 假如你是一个创始人，一旦你知道这段历史，一旦你的朋友们、员工和投资者都知道这段历史，一旦你知道没有任何自诩“勇敢”的机构媒体公司会告诉你这些「15」，你就已经冲破框架了。你已经在精神意义上解放了你的组织，只要你不是在经营一家以世袭裙带关系为基础的公司（即目前经营公司的人从他爷爷的爷爷那里继承了公司），你就比纽约时报公司的老板更多元化、更民主。你不必理会他们的说教，这些说教可能来自于他们雇佣的人，或他们社交圈内的人，包括所有建制派记者。你现在有道德权威，可以在法律范围内雇用你所需要的人，就像 SpaceX、Shopify、Kraken 和其他公司正在做的那样。了解一些历史知识，能够让你重新掌握招聘政策。
历史是关于如何调试我们破碎的社会。在工程界，数十亿美元的资金都花在了历史上，但我们并不这么想问题，我们称之为“事后检验”：查看日志文件，也许运行一个所谓的穿越调试器来重现某个错误，一旦我们找到这个错误，我们也许想执行撤销操作，git revert、从备份中恢复，或者返回到以前已知运作良好的配置中去。 思考一下我们所说的：在微观层面上，详细地了解系统的历史，可以帮助我们找出问题所在；而能够部分回溯历史、沿着不同的分支发展前进（通过 git revert），使我们有能力可以修复错误。这并不意味着要扔掉一切，回到山顶洞人时期的空白 git 仓库，就像那些希望实现“时光倒流”的传统主义者，还有那些想要结束工业文明的无政府主义者。但它确实意味着倒退一下，然后沿着不同的道路前进「16」，因为进步既有大小，也有方向。所有这些概念都适用于调试一个比公司规模更大的组织，比如社会、国家「17」。
你现在理解历史为何如此有用了。一个简简单单的创业公司的创始人，可谓对历史所需甚少，只要他默默地将历史研究外包给那些塑造社会法律和道德的人，就可以勉强应付；但一个初创社会的领导人却不能，因为一个新的社会将涉及到相对于旧社会的道德、社会和法律不同方面的创新，因而，这更需要了解历史。
2.1.2 为什么历史对于初创社会至关重要
我们已经用一些具体例子吊起了大家的胃口，说明了为何历史普适且有用，现在我们将陈述为什么它对于初创社会尤其有用。
我们首先介绍一套可以有效操作的工具集，可以由自下而上或自上而下的角度来思考历史：记在账本上的历史，而不是由赢家撰写的历史。
我们用这些工具来讨论新利维坦的出现——“网络”，世界上最大权力的竞争者，同时也是一种社会组织机制，是“上帝”和“国家”的同行者和补充者。
然后，我们将把这一切汇集到本章的关键概念：“一诫”：这是一个有历史基础的社会政治创新，它吸引公民加入初创社会，就像基于技术的创业公司吸引客户一样。
如果说一家创业公司是通过识别当今市场上的经济问题，并以新公司的形式，提出对该问题的技术解决方案；那么一个初创社会则是通过识别当今文化中的道德问题，并以新社会的形式，提出对该问题有历史依据的解决方案。
2.1.3 为什么初创社会不只与技术有关
等等，为什么一个初创社会必须从道德问题开始？为什么解决这个道德问题的方法需要有历史依据？难道就不能成为一个以技术为中心的社区，让人们用方程式来解决问题吗？我们对火星和延续生命感兴趣，但对不存在的城市的尘封故事没有兴趣！
保罗·约翰逊（Paul Johnson）在这个演讲的第 11 分钟给出过一个简短的回答，他指出：早期美国的宗教殖民地比营利性殖民地更成功，因为前者有一个目标。而稍长点儿的回答则是：在一个初创社会中，你不是要求人们来购买产品（这是一种经济意义的、个人主义的推销），而是让他们加入社区（这是一种文化意义的、集体主义的推行）。你在论证自己的初创社会的文化比其它文化更好，这也隐含着另一层意思：世界上有一些道德缺失的问题需要你去解决。历史将会有帮助——因为你需要研究这种道德缺失，从历史的经验中找到替代方案来避免之。技术可能是解决方案的一部分，计算也可能涉及其中。然而当你深入讨论任何社会问题时，你发现你都会讨论到关于这个问题的历史。
关于具体细节，你可以直接跳到平行社会，或者你也可以暂时存疑、继续阅读，但请相信我们，这个历史、道德和伦理的角度，也许就是建立初创社会所缺的拼图。毕竟，初创社会在当代世界尚未启航。
2.1.4 初创社会的应用历史
以下是本章的大纲：
我们从自下而上的历史开始。宏观历史和微观历史共同弥合了一个鸿沟——一个孤立的、可复制的系统轨迹和数百万人类互动的轨迹之间的鸿沟。因为这些小规模和大规模的轨迹现在都可以被数字记录和量化，这就是写在账本上的历史，它在比特币的加密历史中迎来了它的波澜壮阔。
我们接下来会讨论自上而下的历史。这是由胜利者撰写的历史，是泰勒·科威（Tyler Cowe）所说的“基点论者（Base-Raters）”，是一个概念化的历史。它为当前秩序进行辩护，并宣称它是稳定的和必然的。这是一种关于政治权力与技术真理的理论。
然后我们将谈到权力的历史。通过确定世界上最强大的三种力量，我们将这些力量命名为：上帝、国家和网络，用三个主要原动力（而不是一个）来框定事物，使我们能够超越纯粹以上帝为中心的宗教，来理解隐含在现代社会中的以利维坦为中心的学说。
我们将此应用于权力斗争的历史。借助上帝、国家、网络的视角，我们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理解红蓝纷争、以及科技与媒体之间的冲突，我们将其看作是作为上帝的子民 / 国家的子民 / 网络的子民的多边主义斗争。
我们将讨论了国家利用权力来扭曲近代或古代史，以及网络是如何通过“如果新闻是假的，请想象一下历史”这种方式，来祛魅、纠正这种扭曲。
我们展示历史的扭曲程度，而不是默认的历史叙事——在这种叙事中，历史的脉络不可避免地导向了美国建制派的胜利「18」。此后我们在《分裂、边界、第四次转折、未来即是我们的过去》讨论了关于过去和未来的几种替代理论。这些理论并不会清晰描述在每个方向上是怎样乘胜前进的，而是描述了一系列的周期、急转弯和镜像。此间历史轨迹，远比教科书和大众媒体上偷换的线性必然叙事要复杂得多。
我们接下来把注意力转向左翼和右翼。这是一个令人困惑的概念，因为在时代重新调整后，左是新的右，亦是新的左。实在抱歉，我们已经不能再回避政治话题了，初创社会不可能只和技术有关。不过请放心，本节的大部分内容并不是围绕时事的陈词滥调，我们确实觉得需要一个左、右翼理论来建立初创社会，尽管这不意味着只能选择一个阵营。 为什么呢？政客必须从几个政党的纲领中挑选一个，而政治创始人则可以做一些不同的事情：构建意识形态。为了说明这一点，我们将展示左翼和右翼在历史上是如何互换的，以及任何成功的群众运动都含有革命的左翼成分和统治的右翼成分。
最后，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获得回报：一诫。使用刚才介绍的术语，我们可以用几段话把它表述出来（如果以下内容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，请阅读本章，然后再回来重新阅读这部分内容）。 如果历史不是预先注定要向一个方向弯曲；如果目前的体制可能会以分裂和第四次转折的形式被瓦解；如果力量来自于不断扩大的边界，而非公权力的蔓延；如果应证了“未来即是我们的过去”的理论，历史在某种程度上在逆向运行；如果革命阶级和统治阶级实际上正在交换立场；如果新的利维坦（网络）确实在国家之上崛起；如果美国的国内冲突不被视为政策上的争端，而是圣战，是利维坦带来的冲突，那么基点论者的假设——即“一切都将一如既往地进行”将会大错特错。但他们并不承认这种错误，而是试图利用政治权力来压制技术真相。 创始人的对策是加密历史和初创社会。我们现在拥有一个任何机构都无法轻易破坏的历史，即由比特币开创、并通过加密预言机扩展的可加密验证的历史。我们也有一个历史可行性理论，历史是一种轨迹，而非一种必然，只有你付出个人努力，理想的未来才会出现。但这个理想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？ 毕竟许多团体不同于旧秩序，但也不同于彼此。一个通用的解决方案是不存在的，而且很容易受到抵制，这就是“一诫”的作用。 作为背景，现代人往往在道德议题上缄默不语，但在政治议题上却像是传教士一样热衷游说。他们对什么是道德、什么是不道德的问题感到犹豫不决，因为没人能做到所言皆正确。不过聊到政治时，这种不自信立刻就会被一种“教别人做事”的霸道所取代，同时还有着一种在必要时使用枪来强制执行信仰的热情。 在零和无穷之间，在完全回避道德讨论和强化完善政治学说之间，我们在最后一节提出了：一诫。根据你对历史的研究，建立一个有自己道德准则的新社会，并招募共识者加入其中「19」。不是说你要自己想出个“新十诫”出来，但是请注意，你确实需要一条戒律来建立一个新的初创社会的差异点。 一些可能的、具体的“一诫”包括：“24 / 7 的互联网不好”（导向数字安息日社会：Digital Sabbath）；或“碳水化合物不好”（导向无糖社会：Keto Kosher）；或“传统基督教好”（导向 Benedict Option 社会）；或“延年益寿好”（导向后 FDA 社会）。 你可能觉得这些 “一诫”听起来很琐碎，或是不切实际的雄心壮志，但在这方面它们与科技相类似。“140个字符”的主张听起来微不足道，“可重复使用的火箭”的主张似乎不切实际，但这些主张分别带来了 Twitter 和 SpaceX 的诞生。在另一个方面“一诫”也与科技相类似：它将一个初创社会集中在一个单一的道德创新上，就像科技公司把自己集中在一个单一的技术经济创新上。 也就是说，正如我们将看到的，每一个基于“一诫”的初创社会，都是以解构建制在某一特定领域的历史为前提，用新的“一诫”来取代它，然后证明“一诫”的社会经济价值，以吸引订阅者，也就是它的公民。比方说，如果你能通过对肥胖症流行的深入研究，吸引 10 万名用户加入你的 Keto Kosher 无糖协会，并证明他们因此明显减轻了体重，你就证明了建制系统内在一个关键领域存在着严重错误，这将促使他们进行改革，或者不改革——在这种情况下，你将吸引更多的公民。 关键在于，我们可以将创业公司的所有技术应用于初创社会——融资、吸引用户、计算流失率、客户支持，这些都有着成熟的流程。也就是“社会即服务”，新的 SaaS。 同时，其它初创社会也会同样通过建设来进行批判，用他们自己的、有历史依据的“一诫”将公民从建制中抽离出来，从而推动其他方面的变革。最后，不同的成功变革可以被复制、合并在一起，第二代初创社会就可以开始以二、三或 N 条戒律来建立差异点。这是对我们破碎的社会的改革愿景，它将是和平的、平行的，并由历史来驱动。
好吧，我知道最后几段涉及到了一些沉重的问题，但在阅读完这一章后，请你回来重读这些段落。我们在这里做出一些小预告，主要是为了说明历史是一门应用学科——没有它，你就无法开创一个新社会。
如果没有对机构的真正道德批判，没有一个由历史支持的意识形态根基网络，你的新社会充其量只是一个花哨的星巴克休息室、一个仅在设施上略有差异的封闭社区、一份建制成员的餐后甜点、一个徒有空壳的灵魂，你将永远找不到拯救消费主义的方向「20」。
但当你具备了这样的批判精神，了解建制在道德上的缺失，集中阐释它为何不足，也有了别人可以选择来遵循的“一诫”，那么带着对历史的展望，你的初创社会也便有了支撑，就像对技术未来的展望支撑着一个新的创业公司一样，你已经开启了航程。
甚至你可能开始看到漂浮在你面前的历史性白皮书、为你带来前 100 名订阅者的学术性评论，以及为启动你的初创社会而发表的创始文件。
现在，让我们为你配备写作的工具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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