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5 服从、同情、主权

每一极都通过“呼吁一个对社会有用的概念”来使自己合法化，并为了谴责其相反的极端，又把概念极端化。

中共是最明显的：你必须服从。他们是中国共产党，而且他们很强大，所以你必须低头。这非常简单明了，容易理解，尽管这只在中国和中国互联网内才有效。

纽约时报的观点稍显微妙：他们要求你必须表示同情。毕竟，难道你不是白人、男性、异性恋、顺性的人、健全的人、富人吗？或者你属于一个不断增加的特权种类的成员？因此在某种程度上说，你是一个压迫者。因为你有权力，你必须同情，并向你表面上压迫的人低头。这是另一版本的意识形态服从，它可以以权力的名义让任何人低头，因为世界上 99.99% 的人至少在某些方面是“压迫者”。这一极在讲英文「126」互联网上最强，在中文互联网上最弱，除此之外则是中等强度。

比特币这一极与以上两种情况相反。它要求你必须拥有主权。这意味着你不能向中国共产党屈服，也不能像纽约时报要求的那样割腕自杀，而是要抬头挺胸。你在本地持有你的私钥，你不相信中心化的公司或政府，你是自给自足的，你生活在电网之外。这一极在全球互联网上很强大，尽管它正面临着中共和纽约时报的反击。

3.5.1 极端和反极端都是不可取的

这里的微妙之处在于，这两极中的每一极都有一个真理的因素。你不想要一个中共的社会，这里每个人都没有选择，只能服从，因为现在这很容易成为数字极权主义；另一方面，你也不想要一个没有人服从任何人的社会，因为那看起来就像旧金山，人们可以冲进沃尔格林（Walgreens）超市，偷走一切。

你不想要纽约时报管理的社会——每个人都没有选择，只能同情当前的事情，因为这导致了马特·伊格莱西亚斯（Matt Yglesias）所说的大觉醒：情绪化和非理性的崩溃，这使美国四处着火并继续搅乱着美国社会。然而，你也不希望出现无人同情的社会，因为那看起来就像 1990 年代俄罗斯的《侠盗猎车手（Grand Theft Auto）》环境，即低信任度的后共产主义社会，任何合作努力都被视为骗局。

最后，也许是最不明显的：你不想要这样一个社会，在那里每个人都必须是主权者，因为如果达到其非理性「127」的极限，这意味着你需要从地下抽出你自己的水、种植你自己的食物、不相信任何供应商或除你之外的人，并普遍结束使资本主义运行的劳动分工。极端的自给自足可能听起来很浪漫，但在没有机器人突破的情况下，真正的离网会导致生活水平的急剧倒退。反之，你当然不想要一个没有人拥有主权的社会，因为这会使我们都受到中国共产党已经推出的、纽约时报希望能够推出的、不那么原始的数字极权主义的影响。

3.5.2 再度集中中心

有人可能会说（我也同意），虽然这三极及其相反的三个极端都很糟糕，但它们并不都是同样糟糕的，而且你不一定需要处于中心。例如，我个人会比我们目前的文化更接近主权这一极，并尝试开发技术来实现这一点。

然而，我们应该认识到，不同的笔触会适合不同的人，而不要试图把偏好强加给每个人，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介于这三个不理想的极点之间的各种点：不同群体的不同融合。

我们在本书中概述的结构——最终成为网络国家的创业社会——理想地结合了所有三者的各个方面。例如，它确实有一个明确的创始人来提供方向，但它确保每个公民都有权利选择自由离开，代币持有者也有发言权，以及其他一些数字制衡。这个概念是再度集中向心的基础，我们将在后篇深入讨论这个想法。